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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0章 国际主义战士

第1740章 国际主义战士 (第2/2页)
  
  甭管叫什么,反正这位更早之前曾去美国当过间谍的大聪明,最终肯定是去古拉格里挖土豆子挖到死的命。
  
  更当然,卫燃还无比清楚的知道,这位大聪明等明天晚上就会组织第十一国际旅对弗朗哥的部队发起冲锋。
  
  仅仅只是以这一处阵地来说,赢确实是赢了,却也拼掉了第11国际旅足足三分之一的力量。
  
  但知道的再多也没有用,他此时能做的也就只有趁着对面的敌人没有对他们发动进攻,挥舞着铲子和本就守在这里的士兵一起加固着战壕线。
  
  随着一锹锹的泥土被堆积在应敌面,卫燃也开始加大加宽那个本来只能容纳一个人蹲在里面的反斜面掩体——这里的气温并不算暖和,他可不想睡在战壕里。
  
  不过,在挖掘掩体的同时,他也在寻找着那位邮差克莱蒙。
  
  如果对方能及时的申请下来让自己去充当他的帮手,这战壕反面掩体也就没有必要挖了。
  
  可惜,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直到有人为他送来简单的晚餐和一条毛毯,他也没有再见过那位邮差克莱蒙。
  
  蹲坐在辛苦拓宽出来的猫耳洞里,卫燃将毯子展开披在身上,随后把注意力放在了刚刚分到手的晚餐上。
  
  这晚餐格外的简单,两片干硬的面包,一颗煮烂的土豆,另外还有一坨带有浓稠汤汁的鹰嘴豆。
  
  这一切都装在了一个小号铝制平底锅一样的容器里,连同一把铝制的餐勺送到了他的手里。
  
  如果不是周围充斥着法语和德语,以及和法语极度相似,却终究是鸡同鸭讲的西班牙,他甚至有种回到了苏联前线的错觉。
  
  用勺子将煮的软烂的土豆碾碎和炖煮鹰嘴豆混合在一起弄成糊糊,卫燃拿起一片面包当作勺子挖了一坨直接送进了嘴里。味道说不上好吃,但起码不算难吃。
  
  考虑到下顿饭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这顿饭他吃的格外认真仔细,甚至在填饱了肚子之后,他还借着夜色的掩护取出英军水壶。
  
  还好,这水壶里装满了水。
  
  吝啬的往平底锅一样的餐具里倒了一些,又用那把铝制勺子将残存的汤汁刮下来溶解在水里,卫燃最后连这点刷锅水都喝进了肚子里。
  
  好歹填饱了肚子,他紧接着又摸黑取出了金属本子这次提供三支手枪依次检查了一番。
  
  这一次那活爹倒是敞亮,无论是那支豪华的1911还是当初在劳改营得到的纳甘转轮手枪,又或者和长征扁担绑定在一起的盒子炮,它们都压满了子弹。
  
  将其依次收起来,卫燃这才有时间在自己的身上翻了翻。
  
  除了口袋里有两个装有备用胶卷的密封筒和一包香烟以及一盒火柴之外,他却是再也没有找到任何随身的私人物品了。
  
  算不上失望,他将这些东西收好,裹紧了身上的毯子,点燃一颗香烟抓紧时间休息来恢复体力。
  
  只不过,都不等他把这手里捏着的香烟抽完,远处却传来了克莱蒙的法语呼唤,“维克多,维克多在哪?会吹口琴的维克多!”
  
  “这里!”卫燃立刻招呼了一声。
  
  “我总算找到你了!”克莱蒙的语气里透着不加掩饰的开心,立刻猫着腰贴着战壕线跑了过来。
  
  卫燃注意到,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这个人身材不算高大,因为天色的原因,也因为两人之间隔着克莱蒙,他暂时只能看到这么多。
  
  “维克多,我给你带来了一位朋友。”
  
  克莱蒙说着,已经侧着身子蹲下来,招呼着身后跟着的人也蹲下来说道,“他就是路易斯,我问过了,他也是华夏人,剩下的你们自己交流吧。”
  
  “你也是华夏人?”刚刚跟在克莱蒙身后的人用汉语问道。
  
  “对,我也是。”
  
  卫燃点点头,“来掩体里吧,虽然比较小,但是我们三个人挤一挤至少能坐下来,那里面也比较暖和。”
  
  闻言,克莱蒙和路易斯也立刻弯着腰,跟着他钻进了掩体里。
  
  就像卫燃说的,这掩体确实不大,即便经过了他的拓宽,最多也只是能让他们三个人分三个方向靠着墙壁坐下来。
  
  即便如此,即便卫燃和坐在他对面的路易斯都下意识的盘起了腿,即便克莱蒙选择了跪坐,他们三人中间也只剩下了一块不足半米见方的空间。
  
  “用你们的毛毯挡住洞口”克莱蒙摸出个煤油打火机点燃低声提议道。
  
  闻言,卫燃和那位老乡也立刻解下各自披着的毛毯,借着打火机的微弱光芒,用各自的武器顶住了充当门帘的双层毛毯。
  
  与此同时,克莱蒙也将他手中的打火机递给卫燃帮忙拿着,他自己则解下了他的毛毯铺在了三人中间,随后解下了一直背着的德军一战背包也放在了三人的中间。
  
  随着这个有着“猴子”绰号的老旧背包打开,卫燃也注意到,在这背包的翻盖内部的口袋里塞着一个帆布材质的面包袋,那里面装的似乎都是些信纸信封之类的东西。
  
  而在这个背包的主要空间里,却放着一盏最小号的火手油灯,以及一个油壶和一个周围包裹着一圈毛巾并且用麻绳死死缠住的玻璃瓶子。
  
  “给我”
  
  克莱蒙说着,已经接过了卫燃帮忙拿着的打火机点燃了那盏油灯,随后收起打火机,将油灯摆在了三人中间的背包里。
  
  “你们聊你们的”
  
  克莱蒙说着,又从背包里拿起了一个同样包裹着毛巾的筒状物。
  
  卫燃和那位老乡对视了一眼,相互笑了笑,又齐刷刷的看向了克莱蒙,显然,他们都好奇这位邮差要做什么。
  
  克莱蒙见状也只是笑了笑,随后解下了毛巾,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和那盏油灯差不多大小的筒状纯银摩卡壶,“我只是想请你们喝一杯意式咖啡。”
  
  “如果有意大利面就更好了”卫燃下意识的说道。
  
  “我可没办法随身带着意面”
  
  克莱蒙说着,已经拧开那个玻璃罐子,用里面的木头小勺挖了些咖啡粉放进了那个擦拭的锃亮的摩卡壶里。
  
  见状,卫燃和那位法语名字叫做路易斯的老乡收回视线,各自打量着对方。
  
  借着那盏油灯的灯光可以看清,这位路易斯和自己一样,头上戴着一顶带有红穗的贝雷帽。
  
  他腰间的皮带上只有一个水壶和一个子弹盒以及一把收在刀鞘里的毛瑟刺刀,另外还斜挎着一个帆布包,就连他用的武器都同样是西班牙自产的短毛瑟步枪。
  
  两人仅有的区别,也只是卫燃穿着帆布背带裤和毛衣以及皮夹克。
  
  对方的上半身是一件厚实的卡其色的双排扣翻领外套,脖颈处还露出了白色的西装和深灰色的领带。他的下半身穿的是一条打着绑腿的马裤和一双破旧的皮靴。
  
  至于样貌,这个看着最多一米七上下的男人体型格外的匀称,长相也是周正中透着坚毅,以至于让卫燃下意识的想到了鲁迅先生。
  
  “我叫虞彦霖,来自沪市,今年二十三了。”这人最先伸出手,主动开口说道,“这位大哥怎么称呼?”
  
  果然是你!
  
  卫燃热情的伸手和对方握在了一起,“卫燃,我来自冀省,27了。”
  
  “卫大哥也是从巴黎来的?”虞彦霖惊喜的问道,“我之前接受培训的时候怎么没见过你?”
  
  卫燃随口编了个谎,“我从德国来的,昨天才加入这个营,都没来得及接受培训呢。”
  
  “德国?你来自德国?”
  
  虞彦霖愈发激动了些,“我以前也在德国!在埃尔朗根-纽伦堡大学读化学工程,今年年初才去的巴黎!卫大哥呢?你在德国也是留学吗?”
  
  “没错,我在柏林修神学。”
  
  卫燃再次扯了个谎,嘴上也格外亲切的问道,“彦霖老弟怎么跑去巴黎了?”
  
  “勤工俭学”
  
  虞彦霖略显无奈的摇摇头,“这在外边读书太耗钱了,我有个一起出来留洋的同学去的巴黎,他在那边找个了翻译的功夫,春天的时候他准备回国了,就写信让我过去替他。”
  
  “所以你就来这儿了?”卫燃笑着问道。
  
  “那份翻译的工作我还是干了几个月的,后来我的雇主要来参加国际纵队,问我要不要一起来。”虞彦霖笑着解释道,“然后我就来了”。
  
  “还真是巧了”卫燃叹息道。
  
  “是啊”
  
  虞彦霖说道,“我可没想到,这眼瞅着就要上战场了还能碰上老乡。”
  
  “是啊.”
  
  卫燃在逐渐弥漫起来的咖啡香气中忧心忡忡的问道,“彦霖,你会用枪吗?你接受了多久的训练了?”
  
  “会用,当然会用!”
  
  虞彦霖答道,“我参加了差不多一个礼拜的训练了。”
  
  才一个礼拜.
  
  卫燃愈发担忧了一些,略作思索,他换上法语问道,“克莱蒙,你多大了?你接受了多久的训练?”
  
  “我25岁”
  
  克莱蒙答道,“我接受了大概一周的训练,不过我在来西班牙之前就是个邮差了。”
  
  谁特么问你邮差的工作了.
  
  卫燃暗自嘀咕了一句,索性更加直接的用法语说道,“既然这样,你们两个跟着我吧,一旦开始战斗千万别和我走散了,我去哪你就跟着我去哪。”
  
  “你卫大哥打过仗?”虞彦霖问道,他也换上了法语,而且说的还算不错。
  
  “至少应该比你的经验多一些”卫燃随口问道,“你们呢?打过仗算了,你们打过架吗?”
  
  “卫大哥可别小看我”虞彦霖却又换成了汉语自豪的说道,“我不但打过仗,还杀过鬼子呢!”
  
  “杀啥?你还杀过鬼子?”卫燃同样换回了汉语错愕的问道。
  
  “可不!我还能诓你不成?”
  
  虞彦霖自豪的说道,“民国二十一年初,一·二八事变的时候,我跟着我大哥很是杀了几个小鬼子呢!我要不是因为杀了鬼子,不至于被我爹送出来留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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